他,被誉为中国国宝级油画大师;
他,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多幅作品均卖出十多万美元的高价;
他,在人人向往海外发展的时候,毅然将全部身家带回家乡建馆、振兴家乡的艺术发展;
他,就是著名旅美油画大师涂志伟。
年岁末,笔者有幸拜访涂志伟伉俪,尽管出发前已经做了功课,浏览了一些资料,但是面对真人,还是感到与资料上的印象有很大差别。一身朴素的涂志伟,亲切随和,和夫人胡丹妮手牵手,漫步而行,就像躬耕篱下的邻家老人。只是当他站在自己的画前,那份历经岁月而沉淀出的文人气质,那种人画合一的浑然天成,才与他国际油画大师的身份联结在一起。
艺术风格中奇妙的对立与兼容
在涂志伟的油画艺术作品里,色彩的运用,特别是光芒的表达让人们称颂不与。然而,随着采访了解,令记者感悟最深的却是他的艺术与人生,竟然充满了奇妙的对立与兼容。
在涂志伟的作品中,充满了一种对立与兼容并存的现象。比如《脸孔·幡·心动》,整整60平方的主体面积,里面细细分布了数百个人面画像,为此采集了成千上万的人面素材,画作的恢宏与细节的精细相融、在大与小之间对立、更显涂老对艺术的天赋和执着。大家形容在涂老画作,画出了“光芒”的通透表现、象真的光照射在画中一样,但是在画作之中,特别是中国历史题材作品、肢体语言系列作品,笔者看到光亮之外,更多的细节隐藏在晦暗中,光暗相映,在对立当中显现出整个画作充满遐想、张力十足的意境。
建成于年的涂志伟美术馆,涂志伟介绍说:“当时的设计理念,是想表达出从石头中拉出一架钢琴”。石头,是自然、原生态的物质,是原点,是质朴。钢琴,是现代艺术工艺巅峰、是人类精神文明科技文明结合的产品,乐器之王。在涂志伟的设计之下,截然相反的两样事物就这样融合一起。行走馆内,这种对立融合都在无意间显现。用粗糙的原木板拼成的木门,有西部牛仔木栅门的粗犷和豪迈的味道,然而,门上却布列了中式宫门的门钉,隐隐有中国宫门的气势和庄严。画馆内直的墙横的梁,建筑物几何线条硬朗简练,而涂志伟在画前、休息的地方,放上了古朴自然的原木长椅,随性自然。这种对立融合格局,也渗透到他的艺术生涯。
涂志伟聊起求学的日子,一直在探索想要有自己的艺术风格。“我出去留学的时候,探讨过很多现代美术运动,还有85思潮等等,我自己也实践过很多现代艺术,倒回来看了世界那么多东西,觉得我自己就应该有我自己的艺术出来。”涂志伟指指他的作品《肢体语言:舞乐·编钟·古音》,“因为我有一个优点,我对中国历史画,不只是单纯的创作,而且是有爱好。特别是年编钟出土的时候,我专门跑到湖北随州现场去看,当时我很震撼,也直接导致我产生了影响至今的一个愿望:我应该对中国历史题材进行创作。”于是,怀着艺术热枕和远大愿景,涂志伟投身到以西方油画技艺展现中国浓郁历史底蕴的艺术创作中。年首个中国历史题材油画《七步诗》完成,年在芝加哥画廊展出时,被美国著名收藏家威尔逊哈利看到,他本来打算花10万美元买10张画的,结果看到《七步诗》后,一定要买这幅画,全倾10万美元就买了这一幅《七步诗》。90年代,继《七步诗》之后,涂志伟创作的《反弹琵琶》、《唐代乐舞》、《歌舞升平》、《虞姬舞剑》、《昭君叙汉》等等中国历史题材大作陆续推出,每一幅都卖出十多万美元的高价,在油画界、收藏界引发轰动,这对于当时九十年代的美国油画界来说是很罕有的。涂志伟对他艺术创作总结说:“我学了那么多东西,看了那么多的对比,就觉得自己应该在中国历史画上面能够创造自己一个独特的风格。世界上很多人画历史题材,我们中国人也有。但是我是在艺术形式上有一个突破:用人的肢体来表现一个画面,每一个肢体表现一个画面,比如说手胸背脚,通过肢体或者局部的肢体来构成一个艺术的形式。这个构图就是世界上、包括历史上画这些历史题材的都没有出现过的!”
心怀家乡美育,打造中国的“枫丹白露”
涂志伟出生于广东翁源县六里镇贫困山村,童年时代对劳动人民生活有不少的了解和体验,对家乡怀有浓烈的感情。在美国他就已经积累了不少中国历史题材作品,大家都希望他能在美国建个美术馆,但是涂志伟考虑的很朴实:“艺术文化普及,不能只是在大城市去发展。乡村更需要。特别我小时候画画、求学的经历,所以更体会到家乡美育的重要。”于是,他毅然自费投入多万元人民币,将美术馆建在家乡翁源县翁江河旁,与当地著名的唐代文化遗址书堂石相伴。涂志伟美术馆由他亲自设计,于年11月动工,年10月正式对外开放,是国内首家建在乡村的美术馆。馆内共计16个展厅,收藏了涂志伟包括最初创作作品在内的各时期艺术代表作,完整的展现一个杰出艺术家的成长、演变和成熟的全历程。而且开馆6年来从来没有收费,一直坚持对外公益开放。全省各地、周边省市、包括香港等等学画画的学生慕名而来。“我在建馆的时候,就希望这里能有一些画展在这里,让这山区能够有一个高品位的艺术影响,现在达到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好。但是我觉得美术馆在教育方面,远远还不够。希望以后能有更多人来参与这个(美育)事情。”
涂志伟认为,美术馆馆藏很重要,一个专业的美术馆,除了有艺术交流、美术展等表面的展示,还应该具备足够的馆藏,把历史上最好、最有风格的画收藏在里面。“这个美术馆在开始建造时就按照国际的美术馆标准来建的。现在整个馆的收藏品展出的有多张,在馆藏有多。这里展览的有一些是国际上的,比如说美国油画家协会。还有外国的画家来这里画画,然后在这里展出。还有在外国比较有创见性的一些展览,也在这里交流。这里的展出是有国际影响力的。学画的,或者是搞艺术的,有些人喜欢颜色,有些人喜欢笔触或者是喜欢造型,每个人不一样!但都可以在从中学到他想学的东西。”目前涂志伟的创作都是在美术馆进行,“我在历史画上做了一个计划,这辈子画10张大型的中国历史。现在完成了《长城》、《*河》、《郑和下西洋》、《焚书坑儒》、《编钟》、《兵马俑》、《六祖慧能》等七幅,《孔子》还在创作中。我在美术馆的时候,一般是在早上6点到10点左右进行绘画创作。”
如何建设家乡,为家乡美育做些实际的事?涂志伟不仅思考,不仅建馆,他还做了更多。建馆以后,他钟爱的好作品坚持不卖,留下了众多重要作品展现在美术馆里:“对美术怎么样普及?这个馆就已经做了一个很初步的事情”。此外,涂志伟多次率领多位美国油画家到翁源采风,把当地美丽的山水、独特的丹霞山风光和客家民居民俗,通过画笔介绍给大洋彼岸的美国人民,架起两国人民文化交流的桥梁。他介绍自己对美术馆的寄望:“让本土的画家,对中国题材和中国的艺术这方面开发的艺术家,我想专注展出这些人的作品,不管是来自大城市、还是来自农村,只要他做的好,都会在这里展出。鼓励他们创作,去开发自己的艺术。让他们形成自己很强的艺术站出来。希望这个美术馆,就象法国巴黎郊区那个美丽的枫丹白露。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巴黎画家到这里写生,形成写生运动(巴比松画派),把写生画归入艺术作品之列。后来不少画家搬到这里生活,像农民一样耕作和创作,成就了现实主义大师米勒、柯罗等。由此,枫丹白露成为世界旅游观光圣地,巴比松镇闻名于世。”
书画相依,传承中国艺术美育使命
在美术馆对面是唐代“书堂石”遗址,隔江相望。史料记载,晚唐诗人邵谒在河心小岛上隐居攻读,苦读三年,学业大进,诗名大振,后登进士第。留有诗三十二首选入《全唐诗》。涂志伟说:“我想把这32首诗用不同的书法,刻在大石头上面,形成一个石壁路,把诗、书法跟奇石形成一个艺术园区。现在艺术界不是很推崇抽象艺术吗?其实我们中国的书法跟奇石,这个就是抽象艺术。我希望通过这个园区,可以激励大家,虽然外国的我们可以学很多东西,但是我们自己也有很多东西可以学的。不管是在写实,还是在意念上、在观念上,我们很多东西都已经拥有。”
目前,涂志伟美术馆已经成为全国知名的民营美术馆,但是涂志伟不改初心,坚持保留对美术馆公益性、爱国教育、艺术教育普及的初衷。他表示:“通过美术馆、通过正在兴建的岭南书堂艺术园区,带动美术教育往乡村里头走,美育下一代,领悟我们中国的艺术,把我们中国的艺术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