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有没有好的白癜风医院 https://m-mip.39.net/nk/mipso_4429413.html每年春天或秋天,我都要找机会到南岭腹地走走,看看植物动物,看看山形水色,看看山背后的人家。一切皆是漫无目的、随意而行、随心而看、随遇而安。
到南岭,春天最好选择在初霁出行。天地还是湿漉漉的,远的蓝、近的绿、大朵大朵的白,叮咚叮咚的水、争妍斗艳的花,自然界的一切都让人感受到什么是万物生长。而秋天则应在大好晴日乘车沿山脊线往上走,头上一片蔚蓝,脚下万般杂色,景观轮廓分明,瓜果盈实飘香,万类霜天竞自由。此时,田里庄稼已收割,晒坪里满是金*,抬头仰望,间或有一两只黑鹰悬在半空,似动非动、似静非静。
在中国,有两条东西走向的山岭,前者叫秦岭,是南方北方的分水岭,这里是中原文化的发祥地,作家们都爱写它;而后者叫南岭,是中原与岭南的分水岭,山之北冬天下雪,而山之南则未必。岭南人爱把下雪的地方都称为北方。但历史上的岭南,有特定意义,是蛮夷聚居之地,皇帝爱把犯错误或不听话的官员发配、流放于此,而皇帝自己则没来过(除非北方游牧民族打进来无处可逃)。因而每次朝代更替、战乱不堪时,一批又一批的中原人会举家搬迁于此,化外之地也就渐渐“不蛮”了。秦岭和南岭二者最大区别在于,南岭远离京城、面向大海,可得到更多的季风雨,接触到更多外来文化,“天然”肆意生长。因此,岭南也从历史上的流放之地变成今日的开放之地,一切都可以先行先试。但也易让人误读,一提到岭南或广东,人们油然想到的是广州、深圳或珠三角。很多人并不知道,经济总量连续21年稳居全国第一的广东,不少地方比内地还穷,还需要扶贫。这些经济欠发达地区简称为粤东、粤西、粤北,大都紧靠着南岭,鲜有人
说到本土与故乡,我又有些茫然。如果说祖籍,应该是湖南邵阳。可是父亲还在三四岁时适逢抗战,为“走日本仔”,举家迁到湖南芷江县,我填履历表时便填了“湖南芷江”;说到出生地,我母亲怀我时还在湖南安江,后随父亲调到广东梅县一个钨矿山,不到半年我便出生了。由此,我成了广东本土作家。但遗憾的是我在矿山长大,并无农村生活经历,要写农村,有点“隔”。要命的是,年,我高考时虽考了个高分,却因身体原因没被重点院校录取,所幸当年韶关的大学刚创办,负责录取的老师顶住压力录取了我,这才让我有个学习的机会。我成了《红楼梦》中那株“绛珠仙草”,为答谢神瑛侍者的“雨露”,只能以“泪”(作品)来报答韶关。从年出版第一本书算起,我至今已创作出版20余部长篇作品,累计有三四百万字,真可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当然,我远没有曹雪芹伟大,借用此诗,只是表达对粤北山水的痴爱与感激。
眨眼间,我在韶关生活了30余年,由于一直待在城里,对粤北农村不大了解,不敢轻易下笔写乡村,然而,心里又禁不住对南岭这般炽爱,总是想寻找一切可能接近它、书写它,最终将10年前创作的文化散文《品读粤北》重新修订出版,算是了却一个心愿。书出来了,遗憾跟着来了。有读者反映:“《品读粤北》见物不见人,读起来不过瘾。要不然你就写部关于粤北的长篇小说,人啊事啊景的什么都可以写,最好是当代题材,没有距离感。”我一听,有些许无奈。我没有乡土经历,又缺乏对粤北的童年记忆,犹如一层浮油,难以和这片水土融合,写出来的东西不“夹生”才怪。比如说对贫困的记忆,农村同学就与我不同。前些日子,与小学同学见面,一位家在农村的同学忽然对我说:“那时候,真羡慕你们矿山子弟有白馒头吃,有的人吃多了嫌不好吃,随手把吃剩的半边丢在地上。我心里痒痒的,想捡起来又怕人笑,只好用眼盯着,等你们走开后,马上将馒头捡起来,弄干净,躲到一边小口小口嚼着,那滋味至今难忘。”我一听惭愧而辛酸,便说:“真对不起。其实我也羡慕你们农村同学,能吃到新鲜的稻米,而我们在矿山吃的则是放了三年的‘战备米’——发*发黑的糙米。”还有一次,一位女生对我说,她吃的第一瓶海南椰子汁,竟然是“捡”来的。那还是她六七岁时,一辆运货大卡车侧翻,车上货物撒满山坡。全村人都上山去捡,哥哥给她捡了1瓶,她不知道椰子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味道特别好。那个空盒子和吸管她一直舍不得丢,那里有她对大山外面世界的想象与向往。
我的创作多以历史题材为主,几乎不碰乡土题材。只是生活在这片土地,免不了与这里的人与事打交道,尤其是跟着当地作家采风写报告文学,有意无意间,结识了各行各业的人,收集了不少素材和故事。年岁末,我利用年假四处走走,在曲江罗坑听到了通过古树茶带动瑶民脱贫致富的故事,唤起了我创作的冲动。我不由得想起,年,与沈涌兄仁化采写锦江水库建设;年,与郭爷(福平)、李迅、贻才诸兄到粤北石灰岩地区采写解决“吃水难”;年,与笑雨诸兄采写抗特大洪灾;年,采写抗特大冰灾;还不时跟基层作协的文友下到村庄,过节、喝酒、赏花、看山等等,种种奇人趣事浮现于脑。忽然想,闲来无事,何不把这些人与事写出来,或许好玩?于是,我便以自己的中篇《镇委书记》为“汤底”,调动所有记忆和想象,把它融合、扩张,既有南岭风土人情,也有当下的扶贫攻坚,还不忘对历史的寻找和考问。从年12月开笔,到年6月已陆续写了20章,便渐渐收笔,算是把这30余年所积累的素材和对南岭的体验耗尽了,作品取名为《云外青山》。
我喜欢用第一人称写小说,虽然用此来写长篇有很大局限,但能很好地保持“我—你”的对话模式,与读者交流有种亲切感,因此在本小说中也毫不犹豫地用上了。南岭四季皆秀美,山水藏稀奇。有时,我会不自觉地停下叙述的脚步,改用诗意的描写,让人体验“风景这边独好”。当然,小说最重要的是写人,主人公钱松山(阿山牯),可谓是多个镇委领导的“重叠”。粤北县级领导干部大部分来自乡镇,不少人还是农家子弟出身。他们知道农民的苦、农村的穷、农业的艰,都有改变家乡贫困面貌的决心与情怀。他们肯干、能干、实干,也有诸多无奈和压力。还有个干部说:“与发达地区比,我们走路时,人家骑上了摩托;我们骑上了摩托,人家开上了汽车;我们好不容易有了汽车,人家已进入高铁时代。想赶也赶不上了。”我心里明白,年马化腾等在深圳创办腾讯公司时,粤北还在修建蓄水池;年腾讯公司在香港正式上市时,粤北乡镇干部还在为征收农业税而忙碌(年正式取消农业税)。年粤北在大抓脱贫攻坚时,人家已开始规划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或许这就是差距。然而,差距再大也得赶。我们只是晚一点比人家坐上“高铁”而已。何况你不赶,人家也不会等你,幸福是靠干出来的。书中的雪岩镇与青河是南岭一个缩影,它们或许置身于云外青山,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
走出大山,终归要回到大山。我始终感恩把我带出大山的人,包括我敬爱的父母和亲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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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王心钢编辑:彭翀校对:彭令辉责编:张艳萍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