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镇远舰的遭遇:服役日* 命运坎坷
作者系海*史专家甲午战争中,中国北洋海*不幸全*覆灭,其残存的一批*舰被日*作为战利品掳走,编入了日本海*,成为中国海*史上难以消弭的奇耻。由于当时日本*方对采集影像资料较为留意,这批*舰相比同时代的其他中国*舰,留下的照片更多。这些特殊时期拍摄的照片,既是历史研究的生动材料,又是承载着太多苦痛的民族伤痕。本文介绍的“镇远”舰,就是这批*舰中的一例。
“镇远”舰“镇远”舰是清末北洋海*中和旗舰“定远”同型、齐名的大型铁甲舰,1882年建成于德国伏尔铿造船厂,排水量7220吨,舰长94.5米,宽18米,航速15.4节,主炮和“定远”一样,也是四门305毫米口径的克虏伯巨炮。1885年中法战争结束后,两艘姊妹舰告别建造地,扬帆归国(“定远”、“镇远”虽然是蒸汽动力*舰,但同时保留了风帆索具,在回国的漫长航行中,为节省燃煤,很多时候都是挂起风帆航行)。旋即成为当时中国海*的中坚。在北洋海*多次北起海参崴,东抵长崎、大阪,南至新加坡、马来西亚乃至南海诸岛的巡弋活动中,都能看到“定远”、“镇远”威武的身影。
1894年夏季,日本借朝鲜问题挑衅生事,引发了中日甲午战争。面对短短几年里急速扩张成为亚洲第一的日本海*,成*后六年间未添一舰的北洋海*,在装备技术上已经完全被对手超越,船慢、炮慢、弹药效能差的北洋海*,处于绝对的技术劣势状态。在当年9月17日的*海大东沟海战中,北洋海*苦战告败,尽管“定远”、“镇远”等舰拼死作战,创造了重创多艘日舰的不易战果,但终究无法改变因为装备技术落后、后勤补给缺乏所造成的颓势。
大东沟海战后,日*兵锋随之很快指向北洋海*的维修基地旅顺。旅顺港海口狭窄,属于绝地,北洋海*被迫提前撤离旅顺。11月14日北洋海*舰只返回威海湾时,用于标识礁石位置的浮标被先导舰“定远”航经时的浪涌推偏,后续跟进的“镇远”舰,仍机械地以被推偏的浮标为依据航行,不幸触礁,造成水下舰体多处严重损伤。由于威海没有用于脱水修理船舶的干船坞,“镇远”舰只能由潜水员下水草草堵漏,随着管带林泰曾的愧疚自杀,北洋海*又损失了极为重要的一艘主力舰。直至甲午战争失败,“镇远”只能勉强在威海湾内航行作战,根本无法出行远海。
此后是惨烈的威海湾保卫战,北洋海*在弹尽援绝、外援无望的情况下,于1895年2月14日与日*签订《威海降约》,宣告全*覆没。“镇远”舰和当时残存在港内的其他中国舰船一起,于2月17日被进入威海湾的日本*队挂上太阳旗,变成了屈辱的“战利舰”。
旅顺船坞内的修理甲午战争时,日本*方曾派出专门的摄影人员,跟随*队行进,用照相机记录战场实况。其中,以近代日本着名摄影家小川一真率领的陆地测量部摄影班拍摄的照片内容最为丰富,涉及的战场领域最为广泛。“镇远”舰落入日*手中后不久,陆地测量部摄影班就拍摄了大量的照片,这些照片真实记录了“镇远”被掳初期的景象。
经过一系列的公文汇报和指示,“镇远”在1895年的3月16日正式编入了日本海*,仍然使用原舰名。有鉴于当时“镇远”带有*海海战未经修复的创伤,舰底又有因为触礁造成的严重擦伤,为了尽快恢复其战斗力,扩充日本海*的实力,3月26日,“镇远”舰被日本海*代用巡洋舰“西京丸”拖拽到日*占领下的旅顺,在旅顺大船坞里彻底修理舰上的伤痕,并对蒸汽机等关键部位进行检修维护。
“镇远”舰存世最多的一批照片,即拍摄于这一时期。1895年5月6日,“镇远”维修进入尾声时,日*陆地测量部摄影班来到旅顺,对坞中的“镇远”进行了全方位拍摄,留下了不少于八幅的珍贵照片。
这些照片中,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镇远”舰上的战伤。当时船坞的普遍做法,是将因弹伤等造成的船体破损处的船壳板切除,重新铆接上新船板,类似打补丁。实际施工中,工程人员习惯在需要切除的破损位置用白漆框出,标明维修范围,防止遗漏。通过这种标识,“镇远”舰上的伤痕一目了然,水线上密布大大小小的白框,基本都是*海海战时的旧伤,根据日本*方的统计,各种弹伤竟然超过了220多处,海战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而“镇远”的这些战伤,直到其被日*俘虏后才能得到彻底修理,也反映了甲午海战时期,中方维修效率的低下。多艘主力舰只战沉,残存*舰得不到及时有效的维修,弹药严重匮乏,这些都是北洋海*自*海海战后,再也无力角逐大洋的原因。
日本海*时期1895年6月1日,“镇远”结束了在旅顺的维修,7月4日驶抵日本本土,准备进行下一阶段的改造。甲午战争前,日本社会在侵略思潮的影响下,对中国的北洋海*充满了羡慕、妒忌、恐惧、憎恨等种种复杂情绪。战争中,曾发生过日本民众焚烧纸扎的中国“定远”、“致远”等*舰的歇斯底里举动。当被俘的中国*舰到达日本时,日本社会更是处于一片狂喜癫狂之中,日本*府也在“镇远”到达日本后,举行了几次公众开放日,炫耀日本海*的“战功”。
刚刚到达日本的“镇远”,立刻被一位摄影师摄入镜头。从照片看,日*对“镇远”舰的外部涂装做了极大调整。北洋海*时代,中国*舰都是水线以下红色、舰体黑色、主甲板以上建筑为白色、烟囱桅杆是*色的“维多利亚式”涂装。在旅顺船坞维修时的“镇远”,仍然如此,但待到达日本时,“镇远”已经变成全舰灰色涂装。